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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提起的教訓

像所有的長輩企盼後人有出息一樣,爺爺希望我讀書能讀出個人樣子來。我沒有辜負爺爺的期望,曉得我拿到大學通知書了,爺爺顫巍巍、高興得老淚縱橫。因為爺爺吃過不識字的苦頭。
  
  我們全家人或部分親友都聽過爺爺講過的自己小時候沒用心讀書的事及之後曲折的人生,目的,提醒我們要認真讀書。
  
  那時,私塾裏,不用心讀書,讀書沒長進的人,常被那個嘴邊長滿花白長鬍子、鼻尖上架著圓框眼鏡的私塾老先生用恭牌子打手掌,是私塾先生最拿手的,他,外地人(據說是安徽的,幾戶人家請來的,輪流供他吃供他薪酬),看樣子瘦骨嶙峋的,但打起人,顯得有精有神的,仗著學生回家不敢對家人說被先生打的事,也是因家長公開支持私塾先生,孩子讀書不聽話,儘管打。但是,儘管這樣,沒長進的還是沒長進,還導致一些人更恨總是要背的四書五經百家姓這些傷腦筋的東西,其中包括爺爺。一次被打,經過是這樣的:老師隨便提百家姓裏的連續的兩個姓,要求把含這兩個姓開頭的八個姓連續說出。老師提“杜阮”,爺爺怎麼也記不起下麵六個姓,愣著站在位置上,旁邊有個大他近十歲的同學小聲的提醒他“肚餓攤餅,吃過爬牆”,爺爺也照說了一遍。可是引來教室裏七大八小的十多個同學全都哈哈大笑,坐在講臺後面椅子上的老師氣急、翹動鬍鬚並大聲吼道:“你過來”。狠狠的抽了爺爺三下手心還說:“你自己再睜大眼看看,下文究竟是什麼。”自己找書看,原來是,杜阮藍閔,席季麻祥。此後永遠記住了這一句,也為人們留下笑柄。多數時光都被自己玩了,看莊稼的人,特別是長西瓜的季節,害得那些瓜農都嚴格的監視他們幾個年齡相仿的傢伙經過瓜地時的一舉一動,他們幾個半拉子大的是偷瓜的最大的嫌疑分子,即便被重點防範,他們還能神不知鬼不覺、使用各種手段常常得手。這些想起來可笑,更覺得可惜,可惜誤了自己該讀書識字的好光陰。之後,爺爺當兵在福州軍區,因為能跑能舉能射擊,比賽,樣樣第一(現在家裏的木箱裏有一方手帕紮好的好多獎章證書等),後來做了空軍司令員聶鳳智的個人警衛員。十分懊悔自己識字太少,方方面面打來的電話需要做記錄的,自己都記不好,幹了一段時間,實在難以應對。條件蠻好的,社會上都那麼困難,物資條件那麼差,司令部裏有幾個蘇聯軍事顧問,當時在考慮炮擊金門、或是防止蔣介石發狠要到大陸來做生日(進攻大陸)的事,待遇特別好,司令部吃的用的及其他軍需全部是頂好頂好的。可惜自己應付不了工作,十分著急,沒辦法,也只好主動要求回連隊。在連隊,訓練間隙,認真的向識字的戰友學習,費了好大的勁、花了好長時間,也能認識眼前的一些字,能寫很簡單的書信。在部隊六年,後退伍,回到生產隊務農,勤勤懇懇辛辛苦苦至今,年近八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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