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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路上----德夯

德夯是位於吉首的一個苗寨,處於群山的環繞之中,一條小溪嘩啦啦的從山谷中流過,好不幽靜。德夯宛如一個世外桃源,遠離了塵世的喧囂,擯棄了世間的繁華,像位清心寡欲的得道僧人,隱居在山林之中,獨守內心的那份寧靜與超然。
  
  週末我與同窗好友相邀,想在這明媚的春日裏,走近這個美麗的苗寨。
  
  清晨五點半,鬧鐘就在“嘀嘀嘀······”的響,睡夢中以為是夢境,又覺得有幾分真實。正當我在夢境與真實間徘徊時,聽見下鋪的小姚輕輕的喚著我說道:“慧雲,起床啦!劉戈說遲到五分鐘就要群毆一頓啦!”聽到“群毆”二字,忽想起班主任的“約法三章”:誰讓大家等待的時間超過五分鐘,一定要群起而攻之。頓時我睡意全無,一股腦兒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停當,六點準時在校門口集合。
  
  那時天還沒亮,但內心的興奮之情讓我們沒有絲毫的睡意。當我們坐上火車,看見火車緩緩離開月臺時,天已經亮了。我們打開窗戶,任憑自由的風兒,吹著我們的頭髮。我們看見朝陽照在小水塘上泛著粼粼的光,池塘上有幾只小鴨子靈活的擺著尾巴。鐵路兩旁的油菜花都開了,金黃金黃的。偶爾還有幾株桃花樹,樹枝上的花粉紅粉紅的,像是對我們微笑。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當我們呼吸著這自由的空氣,怎麼連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都那麼輕快呢?
  
  接著我們在吉首市區轉乘了去德夯的小巴,車漸漸駛入了一片社區,只見道旁的山越來越高。開始還只是個小山包,慢慢地有些望不到頂了,當我們看見一座座山裸露著岩壁時,德夯,到了。
  
  我們在一棵桃樹前下了車,同學們三五成群地向風景區走去。當我們來到苗寨大門時,有三位美麗的苗家姑娘用藍色的絲綢簾子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原來是要我們用歌聲來闖關。這可難不倒我們,我們班不少同學都是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呢!當文莉唱起桑植民歌時,那三位美麗的姑娘也跟著哼唱起來,就這樣,我們輕鬆闖過三關後,苗寨的姑娘們用甜甜的美酒招待了我們。
  
  走進苗寨不遠,便是我們晚上住宿的寨子。那是一棟用竹子和木板構成的建築,腳踩在閣樓上不時發出“咚咚”的響聲。在二樓的廊道上憑欄遠眺可以看見四周巍峨的山和山下那一株株粉紅的桃樹。寨子前是一條小河,因為地形的緣故,形成了一口池塘,看池塘上的浮萍還以為水是靜止的,直到望見因高下落差而形成的瀑布,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河水是那麼的清澈,還能看見河裏透明的小魚、小螃蟹!這個原理早在宋朝大學問家朱熹那就得以解釋過:“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近河而建的建築不一而同的都是朱漆欄杆,很有江南園林的味道。河岸兩旁還有隨著水流不斷翻滾的水車,伴著水流不時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給這幅靜美的畫面配上了歡快的奏鳴樂。寨子後面是一條小巷子,每家每戶都陳列出一些苗家的特產,琳琅滿目。隨著石階的延伸,我看見一個滿面皺紋的婆婆,穿著民織布機族服裝戴著頭飾在用手工織布機,世道織著藍花布。歲月的變遷,世道的風氣雲湧,仿佛都與他們毫不相干,她們只在這靜謐的苗寨,關注著自己織布機上的一尺經緯。也許這就是世外桃源的生活吧!
  
  下午,我們集體向德夯最大的瀑布出發了。要到達瀑布必須走過一條長達五裏的石板路。德夯的地形是條長長的峽穀。峽穀兩旁的山巍峨險峻,中間有條小溪歡快的從瀑布的源頭奔騰而來,那條蜿蜒的石板路便伴隨著小溪一直延伸、延伸······路的一旁時而有幾分田地,在這春日裏長滿了清翠的草兒,不時還可以看見一群頑皮的小羊著急地呼喚著媽媽。我們走走停停,貪婪的欣賞著兩旁的風景,不知不覺,瀑布到了。遠遠的我們聽見瀑布“轟隆隆”的響聲,抬頭一望,只見一泓瀑布從山巔的岩壁上飛流而下,撞擊在山腳的坡上形成了一個小瀑布。小瀑布前便是一個很大很深的潭。隨著山風的吹拂,湖面出現了粼粼的波浪,在陽光的照耀下,青翠的潭面泛起了金色的光。談面上有不少劃竹排的遊人,難道這句是小竹排在畫中游的意境?如不是耳畔水流的聲響,我還真以為這是夢境。同學們也兩個人一組撐起竹排向瀑布劃去。越靠近瀑布,瀑布濺起的水汽也越來越大。我們不約而同的唱起了《讓我們蕩起雙槳》來給自己加油鼓勁。待我們越來越靠近瀑布,山風也越來越大了,轟鳴聲也越來越響。抬頭仰望那一泓瀑布,宛如從天而降。還是讓我們與瀑布留點距離吧!於是,我們便任憑那竹排漂流到了岸邊······
  
  湘西總給人透露著一股神秘感,這裏的山民信奉巫術。或許是因為山的阻隔,這裏與外界的交流很少,所以才會流淌著一種現代科技還無法完全解釋的神秘文化吧!現在的湘西人便用舞臺的形式向我們展示著這一切:我們親眼看見一個打扮成法師模樣的人在紙都能燃燒的鐵板上赤腳行走,更讓我們震驚的是他竟將燒紅的炭一塊一塊的吃了!這裏的人們都愛好打鼓,我們在苗寨似乎常常看見人人家裏就擺著一面鼓。在晚會上看見苗家鼓王給我們的表演時,不禁感到震撼。那鼓聲不是優美的旋律,但它那時強時弱,時急時緩的鼓點卻是那麼的扣人心弦。當苗家的小夥子打著赤膊,為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一齊擂動鼓時,看著紅綢飛舞,我感受到了一種力量。望著遠處那只有鬼魅般黑影的高山,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德夯處於群山的包圍之中,這裏的山民想到外面去交換點什麼,都是那麼的艱難。這裏的山民想種點地,可田地是那麼的稀少,只有壟上那幾畝梯田。唯有那潺潺的溪水,無私的給這裏的山民甘甜的哺育,直到現在,這裏的山民仍常常食用這溪水中的小魚、小蝦和小螃蟹,這是他們最美味的佳餚。現實生活的艱難,讓他們沒有愛琴海畔的希臘海民那般的浪漫,面對著陡峻的山峰,他們更要展現出人的力量!
  
  當然,事物都是剛柔相濟的。像在這高峻的群山之間,仍流淌著一條溫柔的小溪。這裏的生活艱辛,卻民風淳樸,熱情好客。這裏的小夥子很俊,這裏的姑娘很美,這裏流傳的愛情故事是那麼的暖人心扉。
  
  那春日裏的桃花在德夯的山谷間飄揚,她像一個溫柔的使者,讓我們感受到春天的爛漫。她熱情的第一個站在山谷迎接我們,臨別之際更不望讓流水載著她的花瓣,送我們遠行······
  
  輕輕的,我們走了。我們什麼也沒留下,除了我們的笑臉;我們什麼也沒帶走,除了德夯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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